巴克樱桃

【蝙超】来自氪星的你【短篇】

Summary：“那是亲吻。”布鲁斯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郑重其事，“相爱的人会亲吻彼此的嘴唇。”克拉克看起来更困惑了，他微微皱起眉头，咬着嘴唇似乎在仔细思考，“那什么是爱？”

如果超人拿了《Bumblebee》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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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韦恩家庄园的后花园遭遇了一场小型的陨石撞击，当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赶到现场的时候，面对的不只是大火和废墟，还有一个晕倒在碎石中的年轻男人。

布鲁斯救下了这个穿着蓝色生物护甲和红披风的男子，并把他带回了家。一个随着流星而来的神秘男人，阿福只能用外星人来解释。他躺在床上看起来无害又无辜，无暇俊朗的面容令布鲁斯倍感疑惑。

不过没多久，那个外星人就苏醒过来，预想中的外星人大战蝙蝠侠的戏码并没有上演，因为那个看起来还很虚弱的男人在看到布鲁斯之后，惊慌失措的缩到了床角。他用披风一角把自己裹起来，颤着睫毛微微发抖。

“嘿，别怕……”韦恩先生在看到那双蓝色剔透又委屈慌乱的眼睛时，胸中就充满了怜惜与不舍。

外星人把自己缩的更紧，抱住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忆。布鲁斯慢慢靠近，向他伸出了手，“我不会伤害你的……”

也许是韦恩沉稳的声线和他真诚的语气打动了这个外星人，男子慢慢抬起头，红红的眼圈让他看起来刚刚大哭过。

“我叫布鲁斯韦恩，你能听懂我的话吗，你叫什么？”布鲁斯没有放下他友善的右手，那是种邀请，诚恳而真挚。

年轻的外星人，也慢慢抬起手指，在布鲁斯肯定的眼神中与他的轻轻相碰，那种温热的触感令外星人感到了些许安心，他眼前的地球人友好而温柔。

然后他翕动粉润的嘴唇，却说不出自己的名字。

韦恩庄园里落下了一个外星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失忆的外星人。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和经历，甚至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颗星球。

“布鲁斯是地球人。”外星人眨着好看的大眼睛仔细的看着这个地球人英俊的脸，“我是谁……”那双蓝眼睛里立刻充满了困惑。

“不，那不重要，我是说，你可以慢慢想。”

“那我叫什么？”

失忆的外星人敏感多疑，时常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咪，但他非常单纯善良，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对布鲁斯韦恩十分依赖。

他听从这个地球人的建议换下了那件高科技感十足的蓝色制服，一件棉质衬衫让他非常惊奇。

“这些圆圆的是什么？”外星人看着胸前的扣子充满疑惑。

“这叫做扣子。”布鲁斯无奈的笑了笑，他觉得他可能正在教导一个孩子，那非常可爱，让他爱不释手，“想让我把它们扣起来吗？”

漂亮的男人点点头，看向布鲁斯的眼神充满敬畏与憧憬，他看着地球人神奇的把两片衣服扣在一起，借由这些圆圆的塑料扣子。而布鲁斯韦恩只想尽快把外星人裸露在外的光滑圆润的胸肌遮起来。

“你可真伟大……”外星人叹为观止，他只觉得这种最为原始的衣着比他那件毫无缝隙的生物制品更伟大，顺带布鲁斯韦恩也成了他崇拜的对象。

韦恩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心中也充满着幸福的饱涨感。在韦恩过去三十几年的生命里，他一直让自己尽量无情而冷酷，虽然他是蝙蝠侠，并发誓为正义而战，但是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光明而善良的人。但在这一刻，他感到自己冷硬的心柔软的跳动了。

“你想要个名字吗？”布鲁斯看着一直抓着自己手指不放的漂亮男人，这可能是他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外星人懵懂的点了点头。

最后他们一起选择了克拉克，一个读起来简洁上口，听起来温暖舒适的名字。

“我喜欢这个名字布鲁斯，你能在叫我一声吗。”外星人微笑时鼓起的苹果肌，粉红水润，让人移不开视线。

“克拉克，克拉克……”布鲁斯享受克拉克听到自己新名字时，看向自己的灿烂目光。

拥有了名字的外星人似乎也更多的放下了戒备，但充满无助的克拉克依旧只有布鲁斯韦恩一个靠山。布鲁斯和老管家为他做了身体检查，感谢伟大的造物主，克拉克的确属于一个未知的星球。他能轻松抬起实验室里的一个组合柜，还在第一次踏上柔软地毯的时候，吓的直接飞了起来。

“答应我克拉克，不要离开韦恩庄园好吗，不要在我和阿福以外的人面前展现你的超能力。”布鲁斯说的郑重其事，克拉克是个外星生物，虽然他有和人类一样的外表，但是布鲁斯敢保证，如果他被政府和军方发现，他一定不会得到属于人类的待遇。

“你不喜欢我的那些超能力吗？”克拉克委屈的垂下了眼角，“我不是故意推倒那个柜子的。”

韦恩先生看着克拉克泛红的眼角有点哭笑不得，再看看自己碎了一地的古董盘子，行吧，岁岁平安吧，谁让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呢。布鲁斯摸了摸他头顶乖顺的卷发，“不，那当然不是你的错，我很喜欢你的超能力。”

“真的吗？”克拉克有一双无敌好看的狗狗眼，简直能让韦恩答应他的一切要求。

“当然了克拉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布鲁斯拉起嘴角笑了笑，他准备一会让阿福看看那些盘子还能不能粘一粘。“想来点啤酒吗克拉克。”

外星人的眼睛亮起来，使劲的点头。

阿福端来了两厢啤酒，然后主仆二人看着克拉克十分开心的拉开拉环，气泡冒出来，伴随着噗呲的声响，让克拉克兴奋的脸颊泛红。外星人看着泡沫熄灭，然后去打第二罐。

当克拉克开完最后一罐，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开了拉环却没被喝掉的啤酒罐，金黄色的液体流到桌子上。克拉克眼睛里还闪着兴奋的小小光芒。在他无意间捏爆了一个啤酒罐之后，似乎就疯狂的迷恋上了这种神奇的东西，不是为了那些可口的液体，而只是为了那个拉开拉环，气体喷薄而出的小小瞬间而着迷。

看着克拉克微微泛红的脸蛋和小星星一般的眼睛，布鲁斯咳了下嗓子，“我们还有很多，再让阿福去拿两箱来？好吧，三箱。”

韦恩家忠诚的管家毕恭毕敬的起身去拿啤酒，只是在他经过布鲁斯身边的时候，真诚的说，“老爷，昨天的啤酒鸭和啤酒鸡还没有吃完，今天还要继续做吗……”

看着无奈低下头的布鲁斯，老管家的语气委婉了一些，“也许啤酒泡澡可以促进血液循环，今晚请您务必尝试。”

布鲁斯当然没有用啤酒泡澡，因为他得看着克拉克洗澡。他不知道是克拉克的家乡是用何种手段来清洁身体的，也许在那颗遥远星球上，人们都不用清水洗浴，或者只是照一下某种光线就能保持身体清洁？

所以当克拉克第一次面对那些白色的泡沫时，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把它们放进嘴里。

“不克拉克，那不是阿福给你的那种奶油，它们不能吃……”布鲁斯看着外星人疑惑的眼神，终于叹了口气，放弃了解释，“看，它们要涂在头发上。”

克拉克曲着腿坐在浴缸里，被温热的水流和香甜的泡沫围绕，还有布鲁斯按在他头上的温柔触感，泡沫变的更多了，甚至飘到了空气里。外星人眨着眼睛无声微笑，这神奇极了，他觉得即使他没有失去记忆也一定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些。他觉得布鲁斯神奇极了，能制造出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物。

而另一边的韦恩先生却心猿意马，他还穿着衬衫，汗流浃背，满脸通红。他低下眼珠就能看到克拉克露在水面外的圆润肩头和洁白膝盖，还有湿淋淋的光滑脖颈。天呐，他在无耻的窥探一个外星人，漂亮的外星人，失去记忆的脆弱的漂亮的外星人。好吧，虽然他有超能力，而且甚至还有更强大的力量没有恢复，但他现在的心灵很脆弱，孤独无助，他那么信任布鲁斯韦恩，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有这种龌龊的想法。

好吧好吧，他承认他喜欢这个外星人，不光是因为他长的漂亮，还因为些别的。

“布鲁斯，你流了很多汗，你说过流汗了就要洗澡的。”克拉克扬起脸，露出粉红色的脖子和胸膛，他拉住了布鲁斯的手指，“你要和我一起洗吗？”

韦恩先生最后还是逃离了浴室，大汗淋漓的好像刚从浴缸里爬出来，他无奈的笑了笑，整理好情绪，他一会还得给克拉克扣纽扣呢。克拉克依旧没有学会系纽扣，不是他学不会，而是他喜欢布鲁斯帮他扣纽扣，他觉得这个叫布鲁斯的地球人很好，特别好，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他觉得他会弄明白的。

每晚睡觉前都是克拉克最开心的时刻，因为布鲁斯会让他看一会电视，他很快接受了那个装着各种人物美食以及风景画的平板叫做电视。布鲁斯每晚都会抽出时间陪他看一会电视，时不时告诉他电视里播出的那些是什么。

“那两个人为什么要坐在那里说话。”“这是访谈节目，评论实事，政治什么的。”“这很无聊。”“好吧，的确很无聊。”

“他们为什么要在那里面做饭？”“他们在教授别人做饭。”“那我可以学吗，可以做给你吃吗。”“呃……下次吧克拉克。”

“他为什么要站在大火前面说话。”“这是实况转播，记者在做实况报道。”

“不不克拉克，别怕，这是卡通片，他没有真的吃了他。”

布鲁斯乐于和克拉克一起享受一段晚间时光，他有多久没看脱口秀和球赛了。阿福说他总是把自己逼得太紧，只有蝙蝠洞的那些电脑屏幕才是他最爱观看的。但他现在夜夜留恋在克拉克身边不愿离去。

“他们在干什么？”克拉克好奇的蓝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屏幕。

上面是电影频道正在放映的一部黑白电影，此时正是女主角捧住男主角的脸慢慢亲吻嘴唇的画面。

布鲁斯忽然紧张起来，他松了松领口，想着现在换台还来不来得及。

“那个，那是亲吻。”布鲁斯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郑重其事，“相爱的人会亲吻彼此的嘴唇。”

克拉克看起来更困惑了，他微微皱起眉头，咬着嘴唇似乎在仔细思考，“那什么是爱？”

“就是喜欢，想和他在一起，不想与他分开。”韦恩觉得嗓子有点发热。

配乐在此时响起，那是一首老式的情歌，歌词直白而热烈，他唱：“请温柔地爱我，请不要让我离开，我不能没有你……”

布鲁斯觉得自己更热了，他尽量保持镇静，然后偷偷的看身边的克拉克，外星人依旧仔细的盯着屏幕上那个温柔又漫长的吻。

最后是阿福的到来结束了这尴尬的局面，布鲁斯催促克拉克去睡觉的语气十分急切，就像个不开明的家长在催促他青春期的儿子赶快上床去。

“你有刷牙吗克拉克！”布鲁斯还是有点不放心，这种百爪挠心的状态甚至拖延了他去夜巡的脚步，“刷完牙你不能再偷吃饼干了。”

阿福垂下了目光抿着嘴以防自己笑出声，顺带躲避开克拉克望向自己的恳切目光，他这次真的不能再偷偷给克拉克少爷塞小甜饼了。老管家也很喜欢这个异星来客，看他每天用掉多少面粉和甜奶油就知道，但他觉得韦恩家的主人可能更喜欢克拉克，那不是出自怜悯或某种目的，时刻警惕的蝙蝠侠没有探究和戒备外星人的秘密，而是每天关心克拉克有没有刷牙，这有违蝙蝠侠的阴郁人设。

在确定外星人进入梦乡后，蝙蝠侠才套上了面罩和披风，他融入月色却带着对另一个人的浅浅眷恋。

他让披风划过一条冷硬的线，切断向他袭来的棍棒就像切断一截空气。今天他的任务有些棘手，端掉一个制||毒团伙的地下据点时，他遇到了那些罪犯顽固的抵抗，已经有五个人被放到，而这废了他一些体力。躲避面前的子弹并掷出蝙蝠标的动作让他无法分心来自斜后方的攻击，一根铁棍眼看就要砸上蝙蝠侠的头。

然而下一秒，布鲁斯就感觉到了脑后的一阵疾风，然后是几声急速的惨叫，就好像他们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失去了喊叫的能力。虽然夜色昏暗，但有着特殊夜视装置的蝙蝠装不至于让他连个鬼影子都没看清。这太诡异了，因为转眼间，他看到了另外三个歹徒已经整齐的叠放在了墙角。

“嗨布鲁斯，你在找我吗？”

暗夜里突兀的声音差点让蝙蝠侠吓的跳起来，但更可怕的是当布鲁斯转回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克拉克。外星人甚至还穿着格子睡衣，当然忘了穿拖鞋。他正站在他面前对他招手，卷发凌乱，无辜的表情有些害羞，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梦游惊醒的小男孩。

“那个，希望我帮到你了布鲁斯。”外星人拽了下睡衣的衣角，他不确定布鲁斯会夸奖他还是怪他多管闲事。

“上帝！”在意识到那些歹徒都是被克拉克放倒的之后，蝙蝠侠彻底不镇定了。

他跨步上前用自己的宽大披风包裹住了外星人，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把自己的面罩摘下来给克拉克套上，他不能被别人看到。

“我做错了吗？”穿睡衣的外星人从黑披风里探出头，眼神委屈，他只是想帮忙。

“不克拉克，我是说，这很复杂，你做的很好，谢谢你救了我，可是……”蝙蝠侠觉得自己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他保守自己的秘密就已经很麻烦了，现在又多了个需要保守的秘密。

等等，克拉克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秘密的。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最近能看到很多东西，比如这下面有个秘密工厂。”克拉克指了指自己的脚下，“还有这个后面是布鲁斯。”他又指了指蝙蝠侠戴在头上的面罩。

外星人的身体机能似乎是在慢慢恢复并显现出了更为强大的力量，他的视力恢复了透视的功能，力量已经不只能举起一个柜子，速度快的像阵风。他穿着睡衣就帮蝙蝠侠找到了秘密地下工厂的位置，顺便还发现了布鲁斯韦恩精心隐藏的秘密。

“好吧克拉克，现在你有两个秘密需要保守了，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蝙蝠侠现在正极力把克拉克的头藏起来。

“那我回家能再吃点小饼干吗。”

“当然，吃多少都行。”

继属于布鲁斯韦恩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之变之后，蝙蝠侠的日子也变得不一样了。

“好吧，如果你非要跟着我的话，那你必须保证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你。”蝙蝠侠藏在面罩后面的声音冷硬低沉，语气却温柔的像阿福的热茶。

外星人的表情转悲为喜，点头时额头上摇晃的小卷毛也透露着喜悦。

是的，从那之后，每次蝙蝠侠的夜巡都会有个小尾巴，克拉克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布鲁斯，不是外星人觉得夜巡是有趣的游戏，只是他觉得穿起那套漆黑战斗服的布鲁斯可能会遇到危险。在克拉克第三次穿着睡衣尾随而来之后，布鲁斯决定让这个固执的外星人脱下睡衣。

你想哪去了，当然是穿上他那件从外星带来的生物护甲，那件制服看起来充满了高科技，说不定还能防弹什么的。于是一个在哥谭阴暗街巷里隐秘出没的蓝色影子如鬼魅般潜伏在蝙蝠侠的身后。

【你今天被蝙蝠侠揍了吗？】【哥谭义警似乎又添新武器】【他抬抬手指我就躺下了，惹不起惹不起】【我被蝙蝠侠打的找不到北，现在金盆洗手还来得及吗！】【生活艰辛，准备转业，有一起合开小卖部的朋友吗】哥谭犯罪小论坛下一片怨声载道。

这边每晚带着个外星小火箭出门的蝙蝠侠也总是心惊胆战，他怕克拉克受伤，怕克拉克被拍到，怕克拉克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但是说实话他还是挺开心的，每晚离开蝙蝠洞时，嘴角上扬的弧度超过以往的15个百分点。

蝙蝠侠也想尝试给克拉克带上个头套面罩什么的，但在经过了几次尝试后，都因为有损于这个外星人的俊美面容而被否定。然后他们又尝试了各种变装易容等伪装手段，这看起来挺幼稚的，不过布鲁斯喜欢这个外星人在他身边，依赖他，跟随他，关心他。

他喜欢看克拉克因为有人经过躲在墙角后面谨慎又委屈的表情，他喜欢看克拉克又弄断一根牙刷时想把它们藏起来的小动作，他不介意再碎一几个花瓶，因为连花园里那个意大利设计师精心雕刻的汉白玉喷泉也不小心被克拉克砸坏了。

外星人砸晕du|贩时迅猛而毫不手软，又在看到花园里那株枯萎的耶路撒冷郁金香时，几乎难过的落泪。克拉克喜欢穿布鲁斯的衬衫，过长的袖口盖住了他半只手掌，他蹲在那株耷拉着叶片的植物旁边，用手指轻轻扶起叶片，又在撤回手指时看着它蔫蔫的垂下去。跟着，外星人也蔫蔫的垮下肩膀。

“我们可以把它挪到温暖的屋子里去试试。”布鲁斯从不会为了一株植物费心。

“它会好起来吗？”克拉克充满希望的看着布鲁斯。

“说不定……一定可以。”

善良的克拉克像是打开布鲁斯孤独心灵的钥匙，于是在那天，韦恩大宅里出现了一盆花，一盆岌岌可危却充满盎然希望的盆栽。他们会一起精心的呵护它培育它，直到它健康成长起来。

桌子上经常会摆满拉开了拉环的啤酒罐，小甜饼的香味时刻充斥在客厅以及克拉克的被窝里，外星人依旧会忍不住去舔那些沐浴露的泡沫，而他还有件喜欢做的事就是看那部布鲁斯帮他录下来的黑白老电影。

屏幕上女主角闭着眼睛亲吻男主角的嘴唇，克拉克认真的注视着那个画面，眼睑下被映上瑰丽而安稳的影。

如果有人胆敢打扰克拉克看电视，那么布鲁斯一定不会放过他，但是此时的局面，让布鲁斯有点措手不及。

电视屏幕呲呲啦啦的泛起了白花和刺耳的噪音，屋子里的灯光闪烁，即使是蝙蝠洞的信号也受到了严重的干扰，天花板和墙壁上流窜着亮白的静电。外星人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他捂着耳朵缩在沙发上，无论布鲁斯怎么呼喊他，他都不愿抬起头。

布鲁斯让阿福查看情况，以为是韦恩大宅或者蝙蝠洞遭了袭击，但其实情况比他想象的要更糟。

“我是来自氪星的将军佐德……”花白的电视屏幕上闪现出被入侵的影像，一个酷似人类的男人站在画面中央像极了从天而降的魔鬼，不甚清晰的画面上可以看到那人穿着和克拉克非常相似的制服，“只要你们交出反叛军的罪犯卡尔艾尔，我们就将成为地球的盟友。”

尖利刺耳的高频噪音似乎是从电视机里，又或者是天空中传出来，缩在沙发里的克拉克被这种声音干扰，他抱住脑袋痛苦的大叫，压抑在喉咙里的低喘随即变成隐忍的怒吼。

布鲁斯拥抱克拉克，把他死死按在自己胸前，他知道他正在遭受痛苦的折磨，却不知道该如何帮他，他想要保护他，哪怕以自己的血肉之躯。

克拉克的头疼的要炸开，他的精神和身体正备受煎熬，他混沌的大脑里正撕扯着许多画面。燃烧的战场，斑驳的星球，飞船武器，族人的尸体，还有母亲流着泪的眼睛。

“去安全的地方，卡尔，到地球去……”

“不！！！”

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震颤，暗色的天际线泛起波涛般的雷电，强大的入侵已经划破了云层，蓝色的美丽星球即将被阴霾笼罩。

而韦恩大宅昏暗的房间里，布鲁斯依旧紧紧拥抱着克拉克没有放手。

“布鲁斯……”外星人的声音在颤抖。

“我在呢，克拉克。”

一双蓝眼睛抬起来望向布鲁斯，那里面充满无助，但也如星辰般璀璨而明亮，“我的名字，叫卡尔艾尔。”

布鲁斯不太爱读文学名著，但是他至少知道著名的哈姆雷特，克拉克似乎是借由强大的磁场干扰恢复了记忆，并在向他讲述一个类似王子复仇记的离奇故事，那比任何一部电影大片都传奇。

克拉克或者说卡尔，来自遥远的氪星球，那颗完全超出人类所及范围的星球拥有超级先进的科技及文明，卡尔的父母是那颗星球上伟大的科学家，艾尔家族甚至拥有皇室血统。他也曾是天之骄子，是父母疼爱的孩子，直到氪星的将军佐德发动了叛乱并一度占领了氪星，那颗曾经美丽的星球伤痕累累岌岌可危。

卡尔的父母知道自己可能在劫难逃，在临危前把他们唯一的儿子推上了救生舱。

“去安全的地方，卡尔，到地球去……”

这是母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的救生舱就被弹出了发射器，他看着脚下被叛军包围的建筑物以及即将被战火吞没的他的家园。

救生舱在冲出氪星大气层时被激光炮击中，拖着同样伤痕累累的烟痕飞向地球，飞船在解体前将卡尔推了出去，于是他成了那晚落在韦恩庄园后院的流星，来自氪星的卡尔艾尔。

“因为我身体里有氪星的生育宝典……”克拉克已经恢复了镇定，但他依旧把自己缩起来，手里捧着阿福为他送上的热茶，“我是氪星唯一自然分娩的孩子，而生育宝典是再生与繁殖氪星生命的唯一途径，佐德想毁灭氪星，再利用宝典创造出新的星球，所以……”

“所以他们要找到你，然后……”布鲁斯说不下去，他知道卡尔即将面对死亡的命运。

“布鲁斯，我是个逃兵。”克拉克的声音听起来七零八落，就像屋子里那盏忽明忽暗的灯一样摇曳。

阴霾正笼罩着这颗名为地球的星球，厄运或将因一个氪星人的到来而降临，但布鲁斯韦恩不在乎那些，他抓住了克拉克的手像他们初次见面时一样。

“无论发生什么克拉克，还有我在。”

10.

电力系统只恢复了一部分，庄园的后备发电机也只能带来一半的能源，远处的天空一直翻腾着滚雷，布鲁斯刚从蝙蝠洞回到大宅，他的监测系统已经勘测到了强大能源正在大气层以下活动，交通系统崩溃，重力磁场正在缓慢改变，新闻滚动播出着悬停在大都会上空的巨大飞船。多地已经因此爆发了抢劫纵火等暴乱。来自强大外星人的入侵，远比电影里描述的恐怖。

克拉克正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穿着睡衣裹着灰格毛毯，他没看新闻频道的那些现场报道，而是又在看那部黑白电影，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蓝眼睛黯淡无光，连茶几上的小甜饼也没有动过。

布鲁斯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后来的佐德没再发布恐吓的信息或是发动进攻，但谁都知道这是灾难的前奏。布鲁斯要求克拉克留在大宅不要离开，“我不会看着你去送死的。”

纵使克拉克挺身而出，也无法阻挡一艘飞船和一群想要毁灭世界的外星人，虽然地球将遭受灾难甚至毁灭，但是布鲁斯不能让克拉克去送死，他已经派出无人侦察机去监测氪星飞船的动向，但他不确定自己能找到办法，拯救克拉克，也拯救地球。

“在氪星没有爱这个词。”克拉克看着屏幕上那个亲吻的镜头忽然说，“我们通常采用精确匹配得到伴侣，然后利用生育宝典制造一个后代。准确高效，感情淡薄，氪星人与地球人完全不一样。”

布鲁斯把他拉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但你是个例外，你善良而充满情感。”

“所以我不能让地球人因为我而付出生命。”克拉克抬起头，蓝眼睛里充盈着泪水，“这是你的世界，布鲁斯。”

如果可以，布鲁斯宁愿克拉克永远也不要想起他的过去，他能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因为拉开拉环的小小动作而欢欣不已。但他知道他不能，克拉克属于氪星甚至属于宇宙，他的选择甚至主宰着地球的命运，他注定伟大而不凡。

“你为什么要成为蝙蝠侠。”克拉克垂下眉头却露出笑容，这并不是一个疑问句，“这是你为之守护的家园，而我，也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

那是氪星球最后的希望，地球的生机，还有布鲁斯韦恩。

11.

穿起氪星蓝色制服和红色披风的卡尔，就像个战神，他强大美丽有博大的胸怀，更重要的是他心中有了名为爱的种子，那是布鲁斯韦恩教会他的，蝙蝠侠有颗金子般的心，藏在那件漆黑的制服下。

“不行布鲁斯，人类无法对抗他们。”看着身穿黑色战甲正装代发的蝙蝠侠，克拉克忧虑的皱起了眉头，蝙蝠侠准备跟他并肩作战，这不是个好主意。

布鲁斯在面罩后面笑了笑，“你可能小瞧蝙蝠侠的能耐了。”

他会和克拉克并肩作战，直到最后一刻。

然而命运可能还是要稍稍的考验他们一下，王子复仇记的下半部还没有上演，因为坏人就要登场了。

威力巨大的炸药瞬间洞穿了嵌入钢铁的墙壁，那威力差点掀翻了韦恩大宅的半个屋顶，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全副武装逼近了卡尔和蝙蝠侠。领队的并非军官，而是一个布鲁斯也认识的人。

卢瑟莱克斯，头脑聪明的实业家，疯狂的科学家，独裁主义者，神经质的疯子。从没有一个词可以定义他诡异的思维，韦恩有种不好的预感。要求氪星叛乱者伏法的通牒还没有念完，卡尔就把一个用枪顶着布鲁斯的士兵甩了出去。对于几个地球士兵，克拉克只要担心不要出手太重就好。

卢瑟下令开枪的命令怪异的很，克拉克不怕那些普通的子弹，但当一种绿色的烟尘随着子弹爆破开来，氪星人就像是瞬间被扼住了喉咙。

卢瑟早就注意到了蝙蝠侠的存在，他探寻蝙蝠侠的秘密可不是因为他是他的粉丝。那颗从氪星而来的流星同样也被卢瑟监测到，他在和克拉克一起来到地球的一些陨石物质中找到了一种绿色的晶体，它们有着某种抑制强烈新陈代谢的作用，属于氪星人的弱点。

佐德的舰队降临，卢瑟更早的成为了氪星叛乱者的同盟，佐德需要人类的帮助，抓到卡尔，也完成他毁灭人类重建新氪星的计划。而卢瑟，一个崇上灭世重生的疯子，正好与这个计划不谋而合。试验证明，那种绿色的氪晶石的确能够抑制氪星人的超能力，所以他有信心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搞定卡尔艾尔。

克拉克痛苦的摔倒在地上，他大声喘气浑身痉挛就像要窒息，眼睛通红的就像大哭过一场。布鲁斯想冲过去保护克拉克，却被一支强效镇静剂刺中了脖子。当蝙蝠侠的秘密也被揭穿，布鲁斯韦恩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

蝙蝠侠也痛苦的倒在地上，他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克拉克，但他只能看着那个备受折磨的氪星人颤抖着手指在他近在咫尺的位置失去意识。

电视机歪倒在被炸毁的客厅里，那里面的老电影还在播放，配乐是首老式的情歌，歌词直白而热烈，他唱：“请温柔地爱我，请不要让我离开，我不能没有你……”

12.

人类是充满猜忌与背叛的物种，他们有着太多的劣根性，也许布鲁斯说得对，人类可能根本不值得他去拯救。但是卡尔还是做了，他没有放弃人类和地球，甚至不惜背叛了自己的同类。

当他拧断佐德脖子的那一刻，他深深的感到了悲伤，满目疮痍的城市，被他拦腰截断的氪星飞船。地球上的氧气和阳光赋予了卡尔更加强大的力量，他就像一颗太阳，吸取能量，释放力量。

受到卢瑟的袭击后，他们被抓到了秘密实验室，拜这个自付的阴谋家所赐，卡尔没有第一时间被交给佐德，因为卢瑟还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从卡尔身上得到更多秘密。

然而他们低估了氪星人在地球上的自愈能力，也低估了蝙蝠侠。当红色和黑色的披风交织在一起，卢瑟的实验室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布鲁斯？”卡尔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身边的蝙蝠侠。

“可能有那么一点。”蝙蝠侠遗憾的挑起眉梢，“让我有点没地方下手了。”

佐德的飞船开始释放强力磁场的诡异嗡鸣让他们没有时间再多说什么，有些人注定背负重任与不凡的命运，于是克拉克和布鲁斯站在了这里，以一己之力对抗一支氪星军队。

火焰还没有熄灭，静电像无声的蛇在他们脚下的废墟中流窜，卡尔眼中的红光渐渐熄灭，脖颈上暴起的青色血脉也慢慢消失。惊恐的人类从岩体后面悄悄走出来，看着那个远远的立在破败飞船上的蓝色身影。在人类心中，他是拯救他们的神，可能也是恐怖的魔鬼。

蝙蝠侠站起身，抬头仰望这个氪星人，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但克拉克皮肤光洁制服完好，甚至连松软的卷发都没有丝毫凌乱，他是那么完美无瑕。而更重要的是，一切都结束了。

“卡尔……”布鲁斯很想抱抱克拉克，他现在看起来茫然无措，于是他向他伸出了手，“来吧，我们回家去。”

克拉克转动眼珠看向布鲁斯，那是个美好的邀约，温暖的家，睡衣暖茶，电视节目还有易拉罐。但他犹豫了一下，又抬起头望向天空，他能看到遥远的宇宙。

红色披风飘动，卡尔轻轻飞起来落在布鲁斯身前，却没有握住那只温暖的手。

氪星人的蓝眼睛非常透彻，看进去就像能看到整个宇宙，他离布鲁斯很近，“我还有没做完的事，还有人在等着我。”

永不退缩，肩负责任，永远做正确的事，这是蝙蝠侠教会他的事。

布鲁斯失望的垂下手，他眼中满是悲伤。然而下一秒，他感到卡尔捧住了他的脸。氪星人温柔的望着他，凑过来轻轻吻上他的嘴唇。

那是个轻柔又郑重的亲吻，就跟那部老电影里演的一样，只有相爱的人才会拥有的吻。他们比任何一部爱情电影都感人肺腑，却注定要别离。

当阳光穿透阴霾，音爆响彻天际，红披已风消失在云层之上。

13.

韦恩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布鲁斯坐在办公桌后，他手里拿着派克钢笔却迟迟没有签署文件，因为他又在看着桌子上那张照片出神。那是一张他与克拉克的自拍合影，氪星人歪着头靠在他肩膀上笑的露出小虎牙的样子特别可爱，佐德大战后卡尔离开了地球，两年间再无音信。

布鲁斯期待来自地外文明的一个信号，一场流星，或者是一通跨越宇宙的电话，然而什么都没有，也许卡尔早已忘了他，或者已经死在了氪星的内战中，但是他一直想念着克拉克。韦恩大宅里永远留着两箱未开封的罐装啤酒，那部黑白电影的备份一直没有删除，还有布鲁斯总是会听那首情歌。

蝙蝠侠继续为维护哥谭的安宁而行走在黑夜间，而战后的重建也让布鲁斯有了更多的紧迫感。后来他接触到了更多的异能者，并有意组建一个正式的联盟。三个月前，一些诡异的黑暗生物降临地球，各地都发生了xi||击事件。正义联盟正式成立，虽然它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个随时都会解散的摇滚乐队，但是布鲁斯知道自己不会放弃。

两个月前，正义联盟与那些类魔有过一次正面交锋，邪恶力量比他们想象的任何力量都可怕，他当时腹背受敌即将面临致命一击，但一道疾风划过他的身后，一道影子瞬间击溃了那些类魔，快如闪电，又急速消失了踪影。

布鲁斯激动不已，因为他觉得那就是卡尔，是克拉克。但是克拉克没有与他相认，甚至不愿在他面前露面，他各方调查都一无所获。再后来，大都会接连曝出了神秘超能者解救市民打击犯罪的消息，他甚至在世界范围内进行营救，然而没人能捕捉这个神秘人的影子，他似乎来无影去无踪。人们开始称他为Superman，拥有超能力的超人。

内线电话打断了布鲁斯的思绪，秘书告诉他，星球日报负责专访的记者已经到了。韦恩总裁深深叹了口气整理自己的情绪，然后就听到了稳稳的敲门声。

得到应允后的门慢慢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洒满阳光的办公室里。

“我是星球日报，肯特记者……”

年轻的记者身材挺拔，黑色卷发整齐蓬松，高挺的鼻梁上驾着一副黑框眼镜，却掩藏不住眼眸中剔透的蓝。他穿一件格子衬衫，抬起嘴角显现饱满的苹果肌和圆润的下巴，还有两颗小小的虎牙。

记者顺势关上了门，眼睛笑出好看的弧度，“克拉克.肯特。”

14.

布鲁斯在吻他，抱紧他把他抵在墙壁上吻他，急切又颤抖。他责备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他，告诉他那盆郁金香早就开了花，韦恩总裁觉得自己一会哭一会笑，像个无理取闹的小男孩，颜面尽失。

克拉克拥抱他回吻他，像安抚一个孩子。他说他拯救了氪星，他的家园，他说自然分娩已经成为氪星新的希望，没有完全正确只有真爱的力量。几个月前他就回到了地球，他把飞船藏在了北极，伪造身份来到大都会，他成为记者揭露真相，他成为超人守护地球，他想留在这个蓝色的星球，留在布鲁斯韦恩身边。

我想成为能够与你比肩的人。

15.

“对了，还有件事。”克拉克从布鲁斯的吻中探出头，“我的父母没有死，他们都还活着……我跟他们说，我在地球有个男朋友，他们说想来看看你……布鲁斯？布鲁斯你还好吗，布鲁斯……”

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