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樱桃

【瑟莱】Merry Christmas Mr. Legolas

每年圣诞节为瑟莱写个小故事好像已经成了牵挂,题目呼应去年的Merry Christmas Mr. Thrandu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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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们会说,爱情是一张没有色彩的画作,和一首音调凌乱的乐曲。

 

1.

莱戈拉斯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托着腮帮看着窗外正在零星飘落的雪花,回想两天前发生的事。

 

那是泽蒙镇一个普通的冬日午后,冷空气可能即将带来一场大雪,这是座古老的城市,那些红顶的木筋屋和几个世纪前保留至今的街道依旧给这个萧瑟的冬季染上岁月的韵味。莱戈拉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幼年就失去父母的他一直和祖父生活在这个宁静的城镇上,他的童年仿佛只有这座三层的红顶屋,和一架旧钢琴。

 

后来祖父也离开了他,就只剩下他自己和音乐,他没有接受过专业的音乐学习,却对音乐有着更淳朴与自由的理解。莱戈拉斯后来在祖父的老房子里开了间不大的音乐教室,老旧的钢琴,木地板和壁炉,二楼有间乐器室和工作室,三楼是他的房间和一间客房。

 

莱戈拉斯的生活就像蒙泽镇的早晨,普通而宁静。他有时会接待一些到这里游览的旅客在他的客房留宿,额外赚来的钱他会捐给教会的孤儿院,他认识镇上的每一个人,还会经常去教堂帮忙演奏。

 

两天前他接到了一个预订,预定房间的客人叫瑟兰迪尔,他是位从意大利艺术之都而来的画家,将在镇上逗留一个月左右,为本市历史悠久的艺术院校客座教授,并举办一个小型的画展。

 

“抱歉,我不太懂画。”莱戈拉斯在当天下午就见到了这位英俊高大的画家,他觉得他可能在某些媒体上见过这个叫做瑟兰迪尔的男人的专访,评论员怎么形容他来着?色彩大师?抱歉,但是他真的不懂画。

 

因为……

 

“谢谢你的帮助。”瑟兰迪尔与他握手,不苟言笑的面容下是不容置疑的真诚。

 

他是位真正的绅士,莱戈拉斯当时这么想。

 

他帮瑟兰迪尔放置好行李,交代了一些事项,他说他就住在他对面,有事可以叫他。莱戈拉斯在离开前注意到了墙角一副包裹好的画框。

 

那是画家未完成的一幅画,瑟兰迪尔顺手打开,并询问莱戈拉斯,“你觉得它怎么样?”

 

莱戈拉斯张开嘴支吾了一下,有些难堪的回答,“它很美,是的,构图很简洁,我觉得它的颜色很丰富,很……”

 

年轻人尴尬的闭上嘴,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这幅画美,也不知道它是否颜色丰富绚丽。

 

画家诧异的望着莱戈拉斯的眼睛,那双剔透的蓝色眼眸。

 

“抱歉,我看不到颜色……”年轻人凄然的笑了笑。

 

2.

那其实是一副只有红色描绘的画作,是瑟兰迪尔准备为画展创作而未完成的作品。他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却暴露了这个年轻人的缺陷。那个有着金色头发蓝色眼珠的钢琴老师是个有着先天性全色盲症的人。

 

这世上没有完人,残缺也比比皆是,但是瑟兰迪尔在那一刻心中竟有了些微的遗憾,他急忙道歉,觉得是自己冒犯了他人的隐私,甚至是种无形的伤害,但莱戈拉斯依旧对着他微笑。

 

“我从没见过那些颜色,所以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瑟兰迪尔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冷酷的人,他严于律己从不表露温柔,但他在那个冬日午后的阳光下,看到了一个带着绵绵荧光的影子,然后他的心被轻轻触动了。

 

画家在展厅里停下脚步,今天的布展工作已接近尾声,他从没到过这座古老的城市,虽然这里有世界上最古老的壁画和最珍贵的画卷,或许还将有最令他难忘的故事。他看着从彩色天窗里投下的光线,忽然就想起了莱戈拉斯。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号码的那一刻,瑟兰迪尔有些微的征住,他甚至没想好要跟他说什么。

 

“那个,莱戈拉斯,我想为了我昨天的冒昧再次道歉,所以,想请你吃饭……”画家的手指无意识的捏紧了手机。

 

3.

从莱戈拉斯家的屋顶向外看,能看到泽蒙那座最古老的教堂和远处流经的多瑙河。咖啡店的老比尔博总是说,如果圣诞节那天的泽蒙能下雪,那么等到第二年春天,多瑙河上就会迎来洁白的天鹅,那是个古老的传说,能带来祝福和美好的预兆。

 

莱戈拉斯不知道今年的圣诞节会不会下雪,但是他知道这个冬天必将因为一个叫瑟兰迪尔的男人的到来而变得不一样。

 

画家的邀约最后因为钢琴老师的拖堂没有成行,不过他们在莱戈拉斯的家里共进了晚餐,本地人做了当地的炖菜和浓汤,让初来乍到的外乡人赞不绝口。

 

莱戈拉斯看着餐桌对面的瑟兰迪尔陷在格子椅套里,忽然就有种温馨的感觉,自从祖父去世后,他总是一个吃晚餐,偶尔他的好友陶瑞尔会来,但是自从她交了那个叫奇力的男朋友就似乎把他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忘光了。

 

“你不必在意那件事,真的。”莱戈拉斯抿着嘴唇微微笑,他觉得瑟兰迪尔可能过于在意他是色盲症者的这个事实了,“不过不能欣赏你的画作,的确令人遗憾。”

 

莱戈拉斯其实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他是罕见的完全色盲患者,他眼中的世界注定一片灰白,好在没有影响他的视力。他也曾试图利用现代化的手段治疗或者矫正,但即使是专门矫正的镜片也无法填补他空白的世界。他没有觉得这是种缺陷,毕竟他对色彩毫无概念,他甚至不知道那些颜色代表着什么。

 

但在此刻,他觉得遗憾,遗憾不能欣赏瑟兰迪尔的画作,不能和他探讨那些画中的色彩。

 

“我也有很多素描画,你可以……”一向寡言的画家觉得自己更加词穷,他不想让眼前这个年轻人遗憾难过,仅此而已。

 

莱戈拉斯被逗笑了,瑟兰迪尔是个好人,冷酷外表下有颗温柔的心。

 

年轻的钢琴老师放下勺子,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想听我给你弹首曲子吗。”

 

晚餐后的钢琴曲是不错的余兴节目,莱戈拉斯没有弹奏过于正式的协奏曲,而是弹了一首他祖父教他的家乡歌谣,托科尔之歌,陶瑞尔曾说,这是首能使人心情平静的曲子。

 

老钢琴的曲调似乎也透露着岁月的痕迹,它伴着暖黄色的灯火飘荡在温暖的木屋里,就像莱戈拉斯的家乡浓汤一样令人陶醉。

 

一曲终了,钢琴老师期待的看向安静聆听的瑟兰迪尔,“你觉得怎么样?”

 

画家有双略微细长的眼睛,虽然莱戈拉斯不知道那应该是什么颜色,但是他觉得那是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瑟兰迪尔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说,“说真的,我觉得……我觉得那可真是糟透了。”

 

4.

“你说那叫什么?”陶瑞尔挖了一大口冰激凌塞进嘴里,比尔博咖啡店的冰激凌全年供应,她的最爱,“他说你弹得曲子一团糟?”

 

莱戈拉斯笑了笑,并没有丝毫的不悦,“是啊,他说那比敲击水管的声音好不了多少。”

 

英俊的画家先生是位特殊的音盲症患者,这种病例十分罕见,目前的医学甚至无法解释,那可能属于先天的基因缺失,或者是左脑负责分辨音调的中枢区域存在缺陷,他的听觉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他不能分辨一切音调。不同于只是唱歌跑调的音盲者,那些美好的音符在他听来只是一些长长短短毫无起伏的音节,他的大脑无法辨识,更加无法欣赏。

 

“天呐,你确定这不是医学纪录片里的特别案例吗。”陶瑞尔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们简直一样,我是说,绝配。”

 

“是绝对不配才对。”莱戈拉斯把目光飘远,“我们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共同语言的两个人了。”

 

5.

事实证明,莱戈拉斯的想法可能错了。自从那次敞开心扉的晚餐后,他们似乎成了知道对方最大秘密的那个人。看不到颜色的钢琴家和听不懂音乐的画家,他们却迅速的熟稔甚至是亲密起来。

 

瑟兰迪尔邀请莱戈拉斯去大学旁听他的第一次艺术史课程,钢琴老师听不懂那些流派和技法,更不明白教授先生关于色彩的解读。他就只是坐在教室的最后排,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异常认真,他只是看着瑟兰迪尔,在这座极富古典气息的教室里,画家就是位真正的贵族。

 

而年轻的钢琴老师也会时常在他午后的钢琴课上看到教室角落里的瑟兰迪尔,画家从不说话,只是静静聆听,虽然他听不懂那些乐理知识,更无法辨认那些音调的技法,但他听得很认真,他只是看着莱戈拉斯,在这间洒满阳光的音乐教室里,钢琴老师就是位真正的艺术家。

 

“你该带我看看这座城市。”

 

在这位异乡的房客每天早上都来蹭早饭之后,瑟兰迪尔又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莱戈拉斯诚挚的点点头,他觉得他应该尽到地主之谊,况且他们已经在短短的时间里成为了很不错的朋友。

 

所以只要在瑟兰迪尔空闲,而莱戈拉斯没有授课的时候,两个人总会有意无意的相约。

 

他们走访历史悠久的教堂和传世的修道院,途径老城区光滑的石板路。他们在某位名人的故居前驻足分享一个传奇的故事,而后又转到一个狭窄的巷子,去一间只有本地人才会知道的小餐馆。

 

莱戈拉斯带瑟兰迪尔去老比尔博的咖啡馆,金雳的老酒馆,他向他的朋友们介绍他的新朋友,语气中总带着些骄傲。

 

画家先生有时会和莱戈拉斯在酒馆里坐上一个晚上,不管那些蓝调爵士还是摇滚乐是否整晚充斥在他的耳畔里。他们踩着下了一天的积雪一起走回家,不顾12月萧瑟的夜风让他们不自觉的把肩膀紧紧挨在一起。

 

“为什么金雳家的老奶奶每次都会去听你上课?”瑟兰迪尔听着脚下发出的咯吱作响的脚步声,心情愉悦。

 

“因为她说我的钢琴曲有助眠的作用。”莱戈拉斯不好意思的抿紧了嘴唇,看着他和瑟兰迪尔的脚印在雪地上挨在一起。

 

年长的男人大笑出声,“看来不止我一个人不喜欢钢琴曲。”

 

“噢快得了吧瑟兰迪尔,下次你失眠的时候,我会为你弹琴的。”

 

“那我要感谢Mr. Legolas了。”

 

瑟兰迪尔现在有时会叫莱戈拉斯Mr. Legolas,因为他发现钢琴教室里的学生们会这么称呼他,那些半大的孩子或者是为了来讨好这位俊美钢琴老师的女孩儿。那之后,瑟兰迪尔有时候会用这个称呼来调笑年轻人。

 

“噢好吧瑟兰迪尔教授,明早我不会做你的早餐了……嘿!你敢偷袭我!”

 

画家的雪球击中了莱戈拉斯,反击的战役就要打响。他们在午夜无人的街道上笑闹,把松软的雪花扬的到处都是,他们大笑大叫着跑过雪白的世界,像两个孩子,心中再无烦恼。

 

“我想画一幅画。”瑟兰迪尔坐在家门口铺满积雪的台阶上,头发上全是冰霜。

 

莱戈拉斯侧过头,脸蛋泛着红晕,还微微喘着气,“画什么?”

 

“泽蒙。”

 

6.

瑟兰迪尔要画泽蒙,一个美丽宁静的地方,有莱戈拉斯的地方。他们在清晨登上南面的高地,在一座千年钟下眺望晨雾中的城镇和比邻的河流。

 

来自心灵的平静恐怕就是在描述这一刻,还未苏醒的天空,墨色的水波,静怡的淡色迷蒙了教堂尖顶的轮廓,瑟兰迪尔知道这就是他心中长久以来的那幅画卷。就像摄影师会耐心的等待一个光线或一个角度,画家可能会需要更多时间记录这一刻。

 

莱戈拉斯把一个小小的暖炉塞进瑟兰迪尔怀里,自己则抱着胳膊把红彤彤的鼻子藏在围巾下面。

 

“如果你觉得冷……”瑟兰迪尔把第一笔的笔触覆上画板,这将是一场伟大的创作,他敬畏每一次落笔。

 

莱戈拉斯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望向逐渐染上天空的淡淡光亮“你为什么会选择绘画?”

 

“我母亲本来希望我学习音乐,但是你知道……”画家故作遗憾的挑了挑眉毛,“你为什么选择钢琴。”

 

“琴键只有黑色和白色,我能看到它们……”年轻的钢琴家愉快微笑,他的睫毛正在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也许是它选择了我。”

 

7.

街道上挂起了彩色的灯球,圣诞树立在广场中央,比尔博的橱窗里摆上了有圣诞装饰的蛋糕和松饼,圣诞老人的胡子是用棉花糖做的。莱戈拉斯也在大门上挂起了花环。

 

《泽蒙》还没有完成,但瑟兰迪尔的画展很成功。莱戈拉斯依旧会抽空去听这位美术系教授的课,他们会一起吃早餐,有时也一起享用晚餐,酒馆之夜不会少,但瑟兰迪尔不再用雪球偷袭可怜的钢琴老师。他会在冷风袭来的时候搂紧对方的肩膀,这样暖和些,画家这样说。

 

音乐教室里总是飘荡着美妙的旋律,即使这些声音对于瑟兰迪尔来说未必美好,但是他依旧愿意在角落里旁听,他喜欢看Mr. Legolas修长的手指轻抚那些黑白的琴键,喜欢看他眉眼低垂时温柔的嘴角。当然还有金雳家的老奶奶随着琴声的瞌睡,或是漂亮的女孩儿红着脸送给老师的毛线手套。在我们这,女孩子会在圣诞节前送心上人毛线手套,莱戈拉斯这样说。

 

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他们躲在家里没有出门,瑟兰迪尔邀请莱戈拉斯到他的房间。桌上有冒着热气的红茶,电台里播放一首舒缓的情歌。

 

“我会在圣诞节那天离开……”画家把笔刷上的颜料擦净。

 

莱戈拉斯看着颜料瓶里那些本该绮丽多彩的颜色出神,那上面都用专门的记号做了标记,镉红、钴蓝、橄榄绿……而当它们融合,又会产生更加丰富的色彩,这是个不可思议的过程,而莱戈拉斯觉得,他可能永远无法体会。就像那是属于瑟兰迪尔的世界,他可能永远也走不进去。

 

然后,年轻人低低应了一声。

 

“莱戈拉斯,我……”画家转过头,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急切的傻气,“我是说你会在圣诞节前送别人毛线手套吗。”

 

莱戈拉斯转过头笑了起来,他们现在离的很近,他能看到窗外明丽的灯火映在瑟兰迪尔眼中的影子。年轻人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放平了嘴角。乐曲很动听,颜料那种苦涩的味道竟有些香甜,他们慢慢靠近,经受着心灵的驱使。

 

不知是谁打翻了手边小桌上还未整理好的颜料瓶,他们急忙分开了身体。地毯上混合了至少三种颜色,而瑟兰迪尔的白衬衫和莱戈拉斯的牛仔裤上也混合了相同的颜色。

 

“天呐,这可真糟糕,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颜色的。”莱戈拉斯无奈的笑了笑,不自觉的用手指抓了抓脸颊。

 

瑟兰迪尔也笑了,看着那些斑斓的颜色染上莱戈拉斯白皙的脸蛋。

 

“你是这世界上最美的颜色……”

 

8.

瑟兰迪尔是在圣诞节的清晨离开的,他们都没再提起那个并未达成的吻。画家一并带走了那副未完成的泽蒙,恐怕还有属于莱戈拉斯的心。但他们只是人生路口的一个转角,就像泽蒙清早的晨雾一样,总会慢慢消散。

 

莱戈拉斯又环视了一下已经清扫完毕的客房,属于画家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也包括那些美丽的画卷和绚丽的色彩。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块没有被他换掉的被染花的地毯,轻轻的合上门。

 

那是个普通的圣诞节,雪花不知从何时起静悄悄的飘落,很快就将一切覆盖上一层纯洁的白色。人们说,如果圣诞节那天的泽蒙能下雪,那么来年春天多瑙河上就会迎来洁白的天鹅,那是个古老的传说,能带来祝福和美好的预兆。

 

9.

第二年的春天,多瑙河上果然迎来了白色的天鹅,这可能只是巧合,但人们总是需要些美好的憧憬来装点生活。

 

瑟兰迪尔离开后他们鲜少联系彼此,电话过于亲密,而信件又过于矫情。他们只是在偶尔的节日时送上礼貌而克制的祝福,就像有意的躲避。但就在莱戈拉斯认为他可能很快就要忘记瑟兰迪尔的时候,画家的最新消息让他难以平静。

 

这位颇具才华的美术系教授将在新建的艺术中心举办他的个人画展,这不算什么大新闻,毕竟在那座现代与古典结合的大都市里每天都有冉冉升起的新星,艺术展览也司空见惯。这则新闻只是在几个专业性的媒体上刊登。莱戈拉斯一直有留意关于瑟兰迪尔的消息所以才会注意到。

 

不过令业界津津乐道的是本次画展的主题,一场名为《Mr. Legolas》的画展,而且最特别的是,这次画展展出的画作全部为黑白作品,色彩大师摒弃了他最引以为傲的色彩专长。业内人士一片哗然,并在纷纷猜测主题中Mr. Legolas是何方神圣。

 

在画展的官方介绍中,有这样一段话:当我有幸到访泽蒙,也有幸认识了一个人,虽然他可能并不喜欢我的画。这些是我在泽蒙的所见所感,是我绘画生涯中最为重要的一段经历,它们没有色彩,但他一定能看到……

 

外界对这段意义不明的话有颇多猜测,Mr. Legolas可能只是一段隐喻,比喻了这位绘画大师所遇到的艺术灵感。而画展所展出的这些作品也意外的受到了业内的好评,莱戈拉斯后来通过网站看到了其中的一些。

 

木筋屋,叹息桥,老酒馆和圣诞花环,教堂的尖顶,台阶上的积雪,桌子上的木碗和旧钢琴的上花瓶,虽然它们全然没有色彩,但以细腻笔触勾勒的光影,生动而温柔。还有那副《泽蒙》,莱戈拉斯觉得如果有一幅画能令他感动,那么一定是这一幅。

 

整个展出没有一张关于人物的画作,但是主题却叫做Mr. Legolas,观众有的为这个充满浪漫主义的命题而赞叹,也有人为作者的故意卖弄而唏嘘。而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一个人知道它的真正含义。

 

这一切都是送给莱戈拉斯的,他所描绘的一切皆因莱戈拉斯而变得有意义,而瑟兰迪尔真的画了全无色彩的作品,只为了那个看不到颜色的Mr. Legolas。

 

莱戈拉斯踌躇了整整两天才给瑟兰迪尔发去了一条短消息,他说:【她们很美】

 

瑟兰迪尔在一天后回复了消息:【我很想念,你的托科尔之歌】

 

10.

当寒冷的风带来了一丝潮湿的气息,莱戈拉斯意识到,又一年的隆冬已经到来,圣诞的歌声又飘荡在大街小巷。他偶尔会想起瑟兰迪尔,如缥缈的雪花美妙又不真实。

 

画展之后的他们几乎彻底断了联系,莱戈拉斯只是偶尔在媒体的一角寻找属于画家的消息。他知道,那些过于绚丽的爱情可能终究不会属于他,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些由心底慢慢滋长的爱意依旧温柔的蔓延,他依旧爱着他。

 

年轻的钢琴老师从教堂大门走出来的时候,天空正飘洒下细碎的雪花。今天是圣诞节,他刚刚给教会孤儿院的孩子们排练了圣歌,为晚些时候的活动做准备。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冰凉清新的冷空气灌进胸腔,他只穿了件衬衫,觉得有些冷,侧过身准备回到室内去。

 

莱戈拉斯觉得,如果自己不是一个全色盲患者的话,那么他一定能更早的注意到瑟兰迪尔,他英俊高大,有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眸,他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一定是最耀眼的存在。他现在就站在教堂的栅栏门内,几乎和冰雪融为一体,他头发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正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心脏像被猛地提起来,莱戈拉斯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个人,起码可以毫无波澜,但他的心跳骤然提速到濒死的节奏只用了短短几秒。眼眶里是迅速挤进的滚烫泪液,莱戈拉斯哆嗦着手指踉跄着走下台阶,腿软的几乎就要摔倒。原来他的一切坚强都在再次见到瑟兰迪尔的一瞬间被彻底击溃。

 

他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瑟兰迪尔正慢慢向他走来。

 

雪又下大了一些,一切都将被覆上白色,没有色彩。瑟兰迪尔踩在雪地上的脚步有些急切,他深邃的眼眸中也聚集起了泪光。

 

莱戈拉斯想,他终于知道什么是蓝色了。那是瑟兰迪尔眼睛的颜色。

 

画家先生张开双臂搂紧莱戈拉斯冰凉的身体时,安心的叹了口气。莱戈拉斯深深地吸气,他僵硬的身体本能的贴近温暖,脸颊埋进男人柔软的长发间。

 

他终于道什么是金黄色了。那是瑟兰迪尔头发的颜色。

 

瑟兰迪尔敞开自己的大衣,把已经在轻轻颤抖的莱戈拉斯更紧的裹进怀里,他用手指擦掉那些不断涌出来的泪水,然后温柔的捧住莱戈拉斯的脸,用柔软嘴唇去继续擦拭他脸上的泪水。

 

他想他终于知道什么是红色了。那是瑟兰迪尔嘴唇的颜色。

 

“我回去后听了许多音乐。”男人的声音哽咽,他托住莱戈拉斯的身体,自己也激动的站立不稳,“我想告诉自己那些音乐和你弹奏的乐曲没什么两样…… 但是,任何音乐和你的都不一样……”

 

教堂里传出了孩子们唱诵的圣歌,那旋律悠远温柔,似轻轻的抚慰。

 

瑟兰迪尔想,他终于知道美妙的乐曲是什么声音了,那是属于莱戈拉斯的声音,是他再也无法舍弃的声音。

 

因为那是发自内心的声音。

 

瑟兰迪尔低下头虔诚的吻上年轻人温软的唇瓣,伴随着钟楼敲响着悠远回荡的钟声,他对他说:“Merry Christmas Mr. Legolas。”

 

 

尾声:

 

泽蒙镇临近老城区的中央大街上有一间历史悠久的木筋屋,他有红色的屋顶和灰白的墙面。如果你住在这里,一定知道这是间钢琴教室,这里的钢琴老师是个本地人,他年轻俊美有双漂亮的蓝眼睛,人们叫他Mr. Legolas,他认识镇上的每一个人。

 

对了,现在这不只是一间钢琴教室,因为二楼的工作室被重新改建成了一间画室,它还是间绘画教室,老师是位高大俊朗的画家,大家叫他瑟兰迪尔老师,是本市最老的那间艺术院校的美术系教授,据说他不是本地人,还在大都市举办过画展。

 

他不善言辞,也很少做自我介绍,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Mr. Legolas的丈夫,共同住在木筋屋的三楼。

 

他们是一对甜蜜的伴侣,一直生活在泽蒙这个美丽的小城镇。旧钢琴上的花瓶里永远盛开着鲜花,墙壁上挂满色彩斑斓的画作。他们的家中总是飘荡出优美的钢琴曲和家乡浓汤的美妙滋味。

 

每到圣诞节,他们会一起在大门上挂起圣诞花环,画家会为他的爱人买来老比尔博家的圣诞蛋糕,钢琴老师会送给他的心上人一双毛线手套。许多年过去了,从未改变。

 

有人说,爱情是一段喜悦与悲伤交织的磨砺,一次心与心的碰撞,一场旷日持久的想念。每每说到他们的相爱,瑟兰迪尔和莱戈拉斯总会含笑着望向对方,他们会说,爱情是一张没有色彩的画作,和一首音调凌乱的乐曲。

 

大片的雪花正纷纷扬扬的飘落在街道上,像缤纷的花瓣,很快就堆叠成柔软的厚度。这是圣诞节的雪,正映着小屋窗户里暖黄色的灯火。等到来年春天,多瑙河上就会迎来洁白的天鹅,这是个美丽的故事,能带来祝福和美好的预兆。

 

End.

 

起因是在网上看到一张泽蒙冬季的照片,竟然和我的照片出自完全相同的角度。照片如下


确实有这种无法分辨出任何音乐的罕见的音盲症病例存在,出自探索频道纪录片。因剧情需要,一些细节请勿考据。依旧是过于平淡的故事,希望你们把感受告诉我。最近有小伙伴翻看以前的文写下很多留言,感动。以前想过的本子,应该是不会有了,但为瑟莱写的文不会删除,希望今后能做个合集文档吧,毕竟很多文当初用了很深重感情。最后,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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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超/瑟莱/盾冬!不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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